迟陌迟陌子

太喜欢冷坑了只能饿死了这样

连着十天下雨的绝望的产物
大概是老夫老妻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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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几月?”

“六月,快七月了。”

“你们国家六月都这样雨下个没完?”

“不,只是今年特例而已。”

卫宫摸着半湿不干的衣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是温带,接近七月时雨还下个没完实属异常。拜这冷湿的天气所赐,房间里总是比较潮湿,衣服也一直干不了。原本倒是可以用烘干机解决的,但是奈何上个星期库丘林把烘干机弄坏了。

每次想到这里,卫宫就想把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家伙拖起来扔出去。不过卫宫是个理性的人,他清楚的明白即使把这家伙扔出去他也不见得会长记性,而且一身湿的话如果感冒了也会十分麻烦,最后累死的依然是自己。

所以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和这家伙同居?

卫宫摇摇头,觉得当时自己脑子里可能进了水。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空气中的水汽却依然饱和。一阵湿润的风吹来,微凉的寒意让人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收拾好了衣服后,卫宫收拾了一会准备出门。在玄关处换鞋时从沙发那边传来库丘林的声音:“出门?”

“嗯。”

“我也去。”

“不准买零食和烟酒。”

“…啧。”

库丘林关了电视,慢慢起身,似乎是没睡醒般,汲拉着拖鞋,挠着后脑勺走了过来。他大概是打了个通宵的游戏,头发乱翘着,眼底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开门啊?”库丘林催促卫宫道。

“库丘林,”卫宫静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松开了门把手,一双铁灰色的瞳孔从库丘林的毫无品味的人字拖扫视视过松垮的裤子和花色斑驳的上衣,最后停留在对方明显的熬夜脸上:你是怎么做到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并且毫无人的自觉的?我可没有有兴趣带这副德行的家伙出门,邻居会告我虐待动物的。”

“你这家伙…”对卫宫的苛刻言辞早就习以为常的库丘林也没有生气,同居之前他就充分意识到对方在一些方面近乎神经质的洁癖。虽然时常很让人恼火,但总的来说库丘林还是认为多数时候卫宫是有道理的,只是这家伙的毒舌属性特别惹人讨厌就对了。

“好吧,等我收拾一下。”库丘林挠挠头发表示妥协。

卫宫看着同居人耸着肩低头踹掉拖鞋,踩上雨天外出的鞋子,然后尚算端正的走去了洗漱间。他微微叹气,把伞放到鞋架上,蹲下去开始整理被库丘林踢乱的鞋子。等到他把鞋子分门别类的安置在鞋柜上后,库丘林也就从里头出来了,一贯的库丘林式粗犷,头发依然乱七八糟,眉眼发梢还上挂着几滴水珠。

卫宫沉默了一下,把喉咙里的话语压了下去,然后从衣帽架上抽出备用的干毛巾扔给了库丘林。

库丘林对他投来一个不耐的眼神,草草的擦了一下头发和脸,扔到一边的架子上。卫宫已经懒得讲他这种乱扔东西的坏毛病了,直接开门出去了。

库丘林关了门后跟上,走到和卫宫并肩的位置。

雨确实小了不少,但依然雨丝细密。

库丘林偏头,发现卫宫只带了一把伞,一把双人伞。

卫宫打开伞,淡淡道:“你现在可以抽烟。”

卫宫在家严格限制抽烟,库丘林每次抽烟只能在阳台或者外面。不过尽管如此,卫宫依然能在除了烟灰缸以外的沙发角或者垃圾桶里找到烟头,为此两人吵过好几次架。

“老子没带烟。”库丘林翻出空瘪的裤口袋表示自己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了。

一包烟被丢过来,库丘林接住一看,正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呦,家庭主夫也随身带烟了?”

“不想淋成落汤鸡就跟上。”

卫宫撑着伞,已经离开了库丘林三步远。库丘林才反应过来,两步追上卫宫,伸手就抢过伞:“我来打。”

卫宫没有表示异议,转移了雨伞的执掌权。库丘林吹了一声口哨,一只手插在了裤口袋里。两人默契的保持着同一步伐,不紧不慢的在雨里穿行。

这样的场景,最开始于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从大学的时候开始的吧?那时候两个人是室友,库丘林常常抱怨卫宫像个老妈子一样数落他的个人作风,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个寝室各方面的维持真得仰仗对方。

大一的时候两个人互看不顺眼,干架也不是少见,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库丘林把卫宫约到一个夜宵摊,说嘿你看我们也折腾了两年了,该休战吧?又不是小学生了。卫宫冷着脸说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但如果这种地方就是你那低端的追求的话我还是敬谢不敏。库丘林叫了啤酒和夜宵说你这人还真是麻烦,吃夜宵还这么多事。卫宫哼了一声,嘲讽了几句,最后还是没有扔下库丘林走掉。

结果?结果库丘林灌醉了卫宫把他扒得只剩一条内裤扔在了女生宿舍楼下。

于是接下来就是长达一年的冷战。

大四的时候基本都在忙着思考毕业的出路,卫宫倒是有条不紊的过着,而库丘林这种常年混的人则免不了手忙脚乱。打破僵局大概是某天暴雨,库丘林和一大片人被困在外面。到底出于什么紧急的原因他也忘了,鬼使神差的打了卫宫的电话。

说实话,那么大的暴雨,正常人都不会出来接吧。何况是两个死对头。

但是卫宫就是这么神奇的出现在他面前,打着一把黑色的双人伞。

库丘林摸了摸鼻子,那一刻感觉到了过去的自己真是太混账了。

回到寝室后,洗完澡,擦干头发,卫宫态度强硬的给他吹干了头发。

“你一个男人留什么长发,留了也不打理。”

“老子乐意。”

“每次扎起来的时候跟狗尾巴似的。”

“靠你再说一遍?”

“你原来有让人反复嘲笑的爱好吗。”

库丘林想了好久,忍了。

电吹风的声音从左边移到右边,热风带来些许暖意。

库丘林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这种莫名的沉默让他有些难受。

“喂,你考研过了没?”

“早过了。”

“噢。”

后来两个人没怎么说话了,库丘林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卫宫简略的回答。

头发吹干了,披散在肩头,温热柔软。库丘林突然想起一件事。

“喂,卫宫。你考的是本校研究生吧?”

“怎么。”

“到时候搬出来和我住吧。”

“……”

卫宫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微微低头,刘海贴着额头。库丘林看到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他指节分明的手指上,一半柔和一般冷淡。

态度暧昧不清。

“到了。”

库丘林从往事中反应过来时,发现已经到了超市门口。

把伞放在门口的伞插上,卫宫轻车熟路的走向果蔬区。

库丘林咋了下舌,跟了上去。

其实没必要,反正卫宫清楚的知道他的饮食喜恶,若非吵架,基本不会出岔子。不过就像他随卫宫出门也是没必要一样,库丘林对这类所谓的没必要意外的坚持。

“喂,你喜欢吃什么?”库丘林把脑袋凑到卫宫肩膀上:“你都没告诉过老子啊。”。

“为什么这么说?”卫宫偏头避开库丘林。

“因为啊,你一直是配合老子的饮食习惯在做饭吧?”

“…你想多了。”

“嘁,不坦诚的家伙。”

随手把几个食材扔到卫宫的购物篮里,库丘林转悠着去了日用品区。

卫宫一瞬间思考了对方可能会买的所有东西,脸色微微变了。

尽可能快的选完食材,卫宫抢在库丘林前结账并且走了出去。

“这家伙在急什么…”库丘林从架子上取下一盒木糖醇,费解的看向对方。

然后自然而然的,在距离收银台很近的那个架子里,从最下那一层拿出一盒成人用品。

……

雨又大了,不同于先前细密雨丝打在伞上绵密的声音,能清晰的听到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卫宫和库丘林两个人风雨无阻的往回走,卫宫提着东西,库丘林打着伞,伞下的两人步履不停。

“得赶在雨变大前回去。”卫宫看了一眼铅色的厚实云层,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确实。”库丘林表示赞同。

是大四下学期吗?还是两个人同居开始的时候?库丘林发现卫宫给自己送伞的时候,开始只带一把双人伞了。

当时觉得反正也是一起回去,而且这家伙一定是嫌弃两把湿漉漉的伞难得收拾,才只带一把伞的。

现在想来,论迟钝,自己和身边这家伙一点也不多惶让。

就像库丘林没意识到卫宫只带一把伞一样,卫宫也没发觉库丘林是故意不带伞出门的。常常淋得一身湿,卫宫给他吹头发的时候总说蠢货出门不会看天气预报吗。

库丘林反驳说天气预报也常常不靠谱啊,你难道还能对机器的话言听计从。

卫宫说机器也比你的狗脑子准点。

“到了。”

水滴顺着收成锥形的伞尖低落,库丘林接过东西,卫宫低头开门。

钥匙插进锁孔,随着转动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开门的瞬间乌云密布的天空极快的闪电了一下,巨大的支状雷电横亘天空,把一切映照成色。卫宫下意识反头,正好看见库丘林光影分明的脸和红色的瞳孔。

“怎么?”库丘林问。

“看你被雷劈死了没。”卫宫摇摇头,推门走了进去。

库丘林笑了,跟着卫宫走进去:“真劈死我的话你恐怕也连带着劈死了,再说,你就这么盼望老子死。”

“殷切的盼望着。”

“喂,卫宫。”

“怎么?”

“我喜欢你。”

“…滚去吃药。”

库丘林把头放在卫宫右肩上,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老子爱你。”

“……”

从耳根开始,逐渐蔓延而上的热度。

卫宫回头,还未说出什么,就被库丘林按住后脑勺,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一个吻,绵长而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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