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陌迟陌子

太喜欢冷坑了只能饿死了这样

【凹凸世界】【嘉瑞】《你的模样》

迟了一百年的嘉瑞党费
感谢 @小发条 太太的鼓励和帮助(我真的是取名废)
一个高考后的小故事
4000字的小短片
日常ooc预备

嘉德罗斯早上醒来的过程中经历了如下三个过程。

第一件事,格瑞醒了没?

哦,好像格瑞不跟他一个寝室。

第二件事,去格瑞寝室叫他?

哦,他现在睡在自己家里。

第三件事,去找格瑞吧。

啊,他们昨天高中毕业来着。

高中毕业意味着高中同学关系的结束,即将各奔东西的大学开始。格瑞至今没有告诉过他大学志愿,如果两个人默契为负值去了天南地北的城市,这可能就是最后待在一起的时间。就算是嘉德罗斯,也是会觉得遗憾和不舍的。

不过这点伤感丝毫减慢不了嘉德罗斯去骚扰格瑞的速度。

金发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火速洗漱,带上头箍扯过围巾,对着镜子贴好星星,不打电话确认,踢开门直接出发。

家门外是被阳光烘烤得烫人的柏油马路,隐约可以嗅到半融化的柏油味道。嘉德罗斯顺着行道树树荫跑到公交站,站在台上眯起眼看青蓝的天空。窗外的蝉扯长的声音叫起来,粗砾的声音穿过耳朵磨得神经烦躁不已。天气很热,不合时宜的围巾和浓密蓬松的头发捂的他脖子上全是汗,但是嘉德罗斯不在意这些,找到格瑞一切都会安静下来。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嘉德罗斯不耐烦的塞住了耳朵,耳机里的声音震耳欲聋。单一的男高音和不同层次的女音一同翻滚着,管弦乐器通过电子音的转换过滤,和歌手的声音一同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一般混成嘈杂吵闹的音乐。

一首歌结束,持续飙高音的歌手力竭声嘶结束的同时,喧宾夺主的伴奏声音也一同褪去。他拔下耳机拦下车,短暂的躲进车内空调的庇护。只是三分半钟的歌,他觉得自己在那个站台被太阳烤了一个小时。

隔着茶色的玻璃看外面,炙热阳光下钢筋水泥的城市依旧明晃晃的刺眼。车内空调里的人造冷气钻进他的围巾和衣领,混合着没散去的热气带来冷热不均的愉快体验。然而他的急躁半分未减,抱着手臂,鞋底用力的磨着踩鞋垫,拽得拒人千里之外。耳机又被他插上了,前排司机想搭话也没辙,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全程看窗外发呆的少年脸上是符合年纪的焦躁和迫切。

握着方向盘的司机了然的关掉音乐,专心开车,让嘉德罗斯一个人沉溺于他短暂的与世隔绝。



高考完的那天,在嘉德罗斯的记忆里只有无尽的酷暑蒸汽,高考也不放过时机嘶鸣的夏蝉,为了听力空调风扇都关停的教室,和格瑞白色纸卷上被他踩过一个星星纹鞋底脚印的画面。他把格瑞背着的素描纸全都抢走了,那个穿着蓝色马甲黑色衬衣,头发和皮肤都苍白得像是黑白素描画上高光色块的少年困惑又无奈的看着他,手侧还沾着一层铅色。

嘉德罗斯跑远了他也没追上来,甚至没往自己强塞他的手机号里发一条消息。嘉德罗斯撇下嘴角,但他不打算承认自己因为这种小事失落。随手把考试备用袋塞进垃圾桶,他抖着那一叠画纸在路上翻了起来。

格瑞什么都画,但是多数是静物风景速写,很少画人。金说格瑞小时候就学画画了,没有做艺术生,但是画画的习惯保留下来了。嘉德罗斯懒得想他为什么要高考这天都还带着这些铅笔画纸,反正格瑞从来就不随他意愿行动。

他翻啊翻,里面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东西都有,课间放在被阳光铺满的桌子上的水杯,因为凯莉半途和安莉洁说话所以水只喝了一半,圆形水面在阳光下漾着白亮的边;安迷修丢失的小马钢笔混在雷狮造型夸张的笔筒里,上头用白板笔写了LS;班主任老丹在黑板上写下班会主题,一帮女生自发上台画画;体育课空荡荡的教室里谁的抽屉里露出半截言情小说的封面,书角卷起变形……嘉德罗斯从头翻到尾,没看到半毛钱和他有关的画面。

连学渣金桌子上一滩口水都有草草画几笔存在感,格瑞居然没有画一点和他有关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把这些纸撕了扔了,然后立刻被环卫工人清走烧干净。但是捏出一堆指印后他负气的把纸一卷,想了想又把自己围巾扯下来当绳子系上。手指沾了和格瑞一样的铅灰后抹在白净的纸背和亮色的围巾上,留下不均匀的晕开痕迹。

晚上格瑞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他把画还过来,嘉德罗斯想也不想就说扔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你过几天来找我。

嘉德罗斯当时就从床上蹦起来,笔电和游戏机被扯起来,哗啦啦的一堆线差点把他绊倒。

他才不要过几天,他一杯咖啡下去神清气爽打游戏到4点半,通关了一直没过完的地狱级,8点醒来就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手机和MP5,出门锁都不落,兜里两块钱或一张IC卡没有就跑出去了。

格瑞可是在等他这一个人。

想到这里,少年的脸庞又神采飞扬起来。


下了车后嘉德罗斯折回来拿了司机找的钱,光速远离司机数落他五十块当一块用的啰嗦话。他口袋里就两张一百一张五十,车费31,他又讨厌碎得不行的绿色一块钱,索性抓着一百和五十给出去。那一瞬间他确实脑子短路,把同样绿油油的五十当成了绿油油的一块钱。

最后他还是捏着找回来的绿油油,胡乱塞进口袋然后跑去格瑞常呆的书吧。他不打算浪费这些心情,打扰了他见格瑞的兴致。

格瑞自然是在那个书吧帮忙,他人长得清秀,做事认真,最重要的是能吸引女性顾客。老板也乐于把他放在书吧帮忙,不说多敬业,当个吉祥物也行。

嘉德罗斯推门进来后格瑞正好空闲,坐在窗边看书。嘉德罗斯走到格瑞面前敲了敲桌子。格瑞抬眼下意识问“请问需要什么服务”,看到嘉德罗斯就闭嘴了,他合上书站起身,让他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要什么吗?”格瑞低声问。

“随便,你做的就行。”

格瑞点点头,回去给他准备。几分钟后他把一杯奶绿放在嘉德罗斯面前,绿色的饮料落下,嘉德罗斯看格瑞到白净的颜色自手指延伸到手肘,被挽上去的黑色长袖截断。

他觉得面前这绿色就变得顺眼起来,绿得鲜活,绿的清透,绿得充满新意。同时困扰了他一上午的蝉鸣也消失了,空气冰冰凉凉的,贴在后颈上的头发也冰冰凉凉的。

看吧,果然找到格瑞一切就安静了。


格瑞用几本书打发了兴冲冲来找他的嘉德罗斯三个小时。

高中时代格瑞对于班级作出的最广为人知受人称颂的贡献是他完美吸引了嘉德罗斯的火力。这个跳级小天才狂傲嚣张,又家大业大,班主任丹尼尔都头疼。所幸一物降一物,在班长安迷修牺牲自我试图感化准不良雷狮的同时,格瑞天生的冷淡算是把易燃易爆的嘉德罗斯吃死了。

嘉德罗斯,性别男,跳级生,凹凸中学准年级第一,爱好挑战全科天才年级第二。还别说,格瑞真的考过嘉德罗斯多次,不过这是分班前的事,分到理科班后就是嘉德罗斯作威作福垄断理科第一的辉煌时代了,没了有弯弯绕绕的文科,嘉德罗斯在理科世界里如鱼得水,上课规矩?不存在的。

和跳脱的嘉德罗斯相反,格瑞学习踏实,全面发展,是那种标准的腰板挺直衣袖干净笔记整齐的学生。周末补课,全班刷卷子,整个教室里都是刷刷的书写声,演算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公式推演和数据计算。嘉德罗斯就从背后卷起草稿本捅格瑞,格瑞举手,站起来,申请去空教室自习。嘉德罗斯不依不饶想追过去,深谙套路的老丹把门一关,阻断了所有麻烦。

后来嘉德罗斯就学聪明了,他去单独骚扰格瑞。格瑞来这个书吧帮忙很久了,嘉德罗斯也追来很久了,格瑞被他烦得不行就从书架上抽书给他,说嘉德罗斯看完一本就陪他十五分钟。三心二意又讨厌密密匝匝小字的结果就是嘉德罗斯基本没看完过几本,但是成功抢占了格瑞每次从书吧回家的时间。

现在高中毕业了,没有那么繁重的学业也没有老丹的压迫,但是格瑞还是这一套打发嘉德罗斯。只是不同的事,嘉德罗斯没法保证下一次也能这样抓住格瑞了,分数或者志愿填报,他们未来并不明晰。

他心不在焉的咬着吸管,穿过矮书柜上的盆栽蓬勃生长的绿叶间隙去瞄格瑞。格瑞正拿着本子记客人的点单,过长的头发垂下来,边缘泛着光。嘉德罗斯仿佛听得到圆珠笔笔尖在光滑纸面上滑动,写字一笔一划。

书吧客人本来就不多,又到了人流低峰期,格瑞最后坐到嘉德罗斯对面时,嘉德罗斯面前的书页码还停留在个位数。原本萎靡不振的金发少年立刻坐起来,啪的一声把书都推到一边,眼神瞬间点亮。

格瑞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问:“你真的把我的画纸都扔了?”

“扔了。”嘉德罗斯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才没有生气,一点也没有。

格瑞叹了口气,从旁边抽出画板和铅笔:“你坐好。”

画板上夹着一张没画完的画,格瑞把画纸翻过去,从空白的背面开始落笔。

他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一侧,而嘉德罗斯坐在下午的阳光下。少年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光,围巾松了下来,明亮又温暖。金色的光线顺着他的发梢跳动,一闪一闪,像是细碎音符掉落,滚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细小温暖的声音。

悠长怀旧的曲子又流动了起来,随着铅笔或轻或重的落下,格瑞干净的手腕上开始慢慢染上铅灰。嘉德罗斯撑着脸,出神的看着对方抖动的笔尖,在白色粗糙的纸面上画出分明的黑白灰。那是最常见的型号,铅芯刮在白纸上的痕迹浅淡稀松,延展出来的线条却变化多端,一笔一笔划在他的心上。

他过这样的场景很多次,只是那时候格瑞从来都不在看他。他的眼神总是很干净,干净得什么也看不到,干净得让嘉德罗斯挫败。

这时候,嘉德罗斯突然后知后觉的发觉一件事。

格瑞在画他。


这个发现让他喜形于色,他想去看格瑞笔下的他,但是被格瑞一句“你再动我就画不下去了”堵了回来。

嘉德罗斯陷入了第二次焦躁,但是和上午表现出的冷漠抗拒不同,他这一次就差把得意写在鼓起的腮帮子上了。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格瑞画画的模样,视线从他冷淡的表情移动到衬衣的黑色领口,再到手肘处堆积的褶皱,指节分明的手,最后又回到他沉默安静的脸。

偶尔格瑞会抬头看嘉德罗斯,目光相接,还什么都没发生格瑞又低头了。这么干坐了半个小时后,嘉德罗斯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他不满的敲桌子,大声说:“格瑞你看我啊,不看我你怎么画我。”

“不需要,你别乱动就行。”

“这么坐着太没意思了,格瑞,陪我说话。”

“陪你说话就画不成了。”

“那画完陪我打游戏,打pk。”

“没时间。”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阵子都没有。”

“那就不画了!”嘉德罗斯站起来脱口而出:“陪我出去打游戏!”

说出这话的瞬间嘉德罗斯突然后悔了,他可以几十几百的次叫格瑞出去打游戏,就是日后分隔两地也能通过网络和格瑞打,但是却不能有一次成功让格瑞画他。这是个失策,但是嘉德罗斯不会表现出来任何懊丧的情绪,心一横告诉自己打游戏比赛更加务实更加符合他和格瑞之间的关系。是的,这个决心使他瞪格瑞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他的经验告诉他格瑞会拒绝他,因为这个人从来就一是一二是二,不做完A就不会动B,而且比起激烈的游戏他对安静的事情更加热衷。但是嘉德罗斯又有一种自信的直觉认为格瑞会答应他,这种自信常常凌驾于他对格瑞的理智上。然而无论经验还是直觉,最终决定权都在格瑞手上。嘉德罗斯能做的就是单手撑着桌子倾着上身,居高临下的让自己更加具有气势。

嘉德罗斯一串动作和思考突如其来又迅速不已,白发的少年短暂的错愕后,看了嘉德罗斯一会,平静的说“好”。

“不画了?”

“回去画。”

“……”

嘉德罗斯还想说什么,但是格瑞动作没有一丝犹豫。嘉德罗斯决定计不去较了,是他自己提的去游戏厅。大不了改天他再找格瑞,坐几个小时不动当他模特。

收了东西下了班,格瑞和嘉德罗斯去了他们熟悉已久的电玩中心。嘉德罗斯虽然还诧异格瑞突然的配合,但是这点诧异很快又被可以和格瑞打pk联机虐人的兴奋冲得无影无踪了。

到了游戏厅,嘉德罗斯先一步跑到前方决定选哪几个游戏,兴奋和激动溢于言表。格瑞慢慢跟上来,热气和嘈杂包围着他,吵闹的环境里他平静的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浮躁和跃跃欲试。他好静,但也不反对偶尔的热血。

只要和嘉德罗斯一起,一切就吵闹了起来。

格瑞默默想着,又看向嘉德罗斯执意带着的围巾,黑色的锯齿边缘跳跃翻腾。他的目光追逐着它,方才画画时安静的思绪尾巴一并随它飞走了。

其实什么时候画都无所谓。

你的模样,我早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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