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冰】
#短打
#不行啊我还是想绿他
#这两人已经被我搞得风评被害了
1
Oblivion长休了。
看起来撰写人尽量选择了委婉的说法，但是在Vampire看来就是死了，四分五裂了，下地狱了。不过哪种说法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诅咒死人也得不到什么回应。那个傲慢又高贵的，和自己有同样血缘的阴沉男人总算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值得庆祝。
他关掉手机，看了一眼窗外尚为温暖的海洋。这个季节注定了生命活跃的过分，天穹蔚蓝，海面潋滟。簇拥着白色泡沫的波涛吞没沙滩又褪去，落满阳光的海滩上随处可见度假的人群。海鸥穿越长崖，落到栈桥的另一侧。白纱的窗帘在风中不断鼓动，午后的光线让整个海滨亮得有几分刺眼。一切都与方才无异，但是他眯起眼睛的同时感受到了另一种愉悦。
他所在的半球与信息源头那边有着截然相反的季节和气氛，但是此刻他仿佛就回到了那个出于寒冷的国度，参加了葬礼的现场。天色阴沉，冷色调的建筑外排列着漆黑的护栏。苍白的墓碑和花束，墓园前有一群身份不凡的默哀者，以及蹲在远处有着鎏金眼球的黑猫，和一脸微笑的自己。
那个人的死应该是这样声势浩大，却悲惨寂静，然后带着那些根本用不上的赞誉和追悼，彻底在地底下腐烂。Vampire又喝了一口酒，暗红色的液体带来的苦涩与香醇在舌尖扩散，他又顺带的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个通知者应该是那位他并没有与之交谈过，却曾经在得到过对方关照的嫂子。
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他那个和自己一样冷血的兄长唯一爱着的人。
2
葬礼举行在11月，早在自己看到这条信息之前。按那边的说法，虽然oblivion不想自己出席葬礼，但是去知晓一下兄长死后的长眠之地也好。真是毫无意义的说法，他就算到了那个人墓前也只会想多踩两脚嘲笑一下而已。不过后面一个条件倒是让Vampire打消了这个想法。
跨过半个世界去找到那个存在于北欧地面上的小墓碑前，Vampire短暂的和他那位嫂子交流了一下。
严格来说不应该叫嫂子，毕竟对象是实在的男性。但是这样戏弄对方似乎很有趣，那家伙优雅淡定的反击也算是体面。起初只是出于恶劣想要激怒对方而已，看看这个能被oblivion所爱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但几番来往后并没有达到效果，就懒得再去攻击对方同性婚姻的问题，开始单方面听对方的安排。
在离开那个富丽堂皇又阴沉森严的家门后，Vampire多年来再没有回去过一次。诚然他继承了那个老东西的一部分财产，但是明面上那点东西过税后也就让他挥霍了几年而已，真正庞大的背地里的财产早就被oblivion接手完了。而现在oblivion死了，按照法律应该是由其配偶eternal继承，但是那个人似乎打算将一半财产转移到自己名下。
是过于滥好人还是有自我满足欲破格才会做出这种决定，vampire倒是懒得评判。没准他那个哥哥就是喜欢这种天真类型，才会选择为了这样的家伙移民和转移产业。反正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钱就行，就算是产业和不动产，转手拍卖钱也不少。从结果论来说这个嫂子还真是待他不薄。
仅仅是冲着这个纯粹的金钱目的，让他暂时放下对oblivion的仇恨也不是不行。何况他并非讨厌那个男人的未亡人，他一直都挺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忍受oblivion那种冷酷又从骨子里流露着黑暗的性子。
如果仅仅是单纯和善良的话，那还真是oblivion一生最可笑的失败。
3
和文字交流时的温顺有礼完全不同，eternal给vampire安排的行程看不出半点人情味。仅仅单方面是告知了他时间和地点和接待者，以及违约就收回遗产分配权的警告，其余信息吝啬得多出一个字都肉疼。
抵达地点并不是自己和oblivion的故居，看来他那位兄长与自己在厌恶家族的情绪上有着血统的一致性，老早就变卖了那栋积累着家族历史的监狱。不过很意外的是，也并非他与eternal结婚所在的国度，而是气候更为寒冷的偏北地区。稍微对比了一回忆才想起，那应该是eternal的故乡所在，他曾经在那里得到过对方的帮助。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传统的名居建筑，丝毫看不出和oblivion身份相搭配的奢侈来。Vampire曾经在oblivion的审美上大肆嘲讽对方，虽然受家族影响，他们同等喜欢奢侈华贵的东西，但是Vampire和Oblivion一直坚持认为对方滑稽可笑。一个偏好复古一个偏好现代，审美的观点上从来都是争锋相对，不过其他方面也从未合拍就是了。
但是自从与eternal结婚后，oblivion似乎灭去那些与生俱来的嚣张气焰，更加有了些沉稳感。Vampire推测是恋人给他的影响，但是因为不曾具体见过这个人，因此对对方的感受总是模糊的。但是眼下，这个人就在他的面前了。
Vampire第一感觉是惊讶。不是出于推测失误，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应该见过不止一次。
“你很准时，Vampire。”
身材与自己相仿，松散的束着白色长发，面带微笑的人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Vampire记得他——这个跟随在兄长身边任职秘书的人，曾经多次与兄长公开出现在面向公众的场合。他虽然厌恶oblivion的脸，但是确清晰记得他身边秘书的脸，因为这个人其罕见又美丽的容貌曾经多次在某些与工作无关的新闻版面上登场。
第一次直接面对真人，即使是一贯质疑oblivion的Vampire也稍许感到惊艳。eternal肤色白皙，眼瞳也是非常少见的淡色，宛如凝固的冰雪。过长的白色头发和眼睫，比起常人来说甚至可以认为过于缺少色素了。但是审视自己时那种凛然的眼神，即使是Vampire也感到了些许压力。
他记得这位秘书的原因似乎还是因为其过于压迫性的气场。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寡言却言语锋利的人，以及与之气质完全不符的，令人留意的冷香。与自己辨识过的任一种香水都不同，若有若无却无法忽视的幽静气息。
“进来吧，这里并没有令你不快的东西。”
eternal率先打破了这段沉默，将人领进了室内。温暖的空气驱散了外部的寒冷，vampire这才发觉他在门口站了半分钟。那段幽静的香味，在短短的相处里似乎忌惮的占据了他的五脏六腑，在血液溶解，生出毒素。
4
“要过目的文件都在这里，有的需要你签字。毕竟是法律效应的公文，希望你认真一点。”
Vampire开始后悔顺着这个人的节奏走，eternal看起来就是他工作时的那个态度，精简高效，言辞间不含一丝感情。他亲自来这里见这个人的理由是钱，但是不是被这样子被动签字。这让他有种已故的oblivion正在通过其秘书恩赐自己的错觉，那家伙就算死了存在也很难被人忘记。
“你现在把这份遗产给我，是出于你的意愿还是他的遗嘱？”Vampire没有接受eternal给他的笔，而是把那纸写满了对他有利条件的文件扔在桌子上，仿佛拂去灰尘一般自然。
“是我做的决定。”eternal平静的回答，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视线。由于在室内的缘故，他穿的极单薄，但是即使在Vampire看来也过于寒冷。不过偏北的民族总是有着比他们更强的耐寒力，已经更为立体深刻的五官，不过这后者似乎没在eternal身上体现，Vampire对于他那眼睫纤细的漂亮眼睛颇有偏爱。
Vampire看着他这位脸长得过于美好，却拒人于千里的嫂子，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好奇。oblivion一直并不喜欢身边有过于强势的人，因为其强烈的同类相斥会让他感到腹背受敌。但是眼前这个人却迄今没有一丝柔软的迹象，俨然像是一个执行者。
“你和他说话也是这个语气吗？我是说我哥。你们是上下司吧，办公室恋情？”
“很意外你会如此称呼他，我以为你们的矛盾会更为尖锐些。”eternal稍许停顿后，语气不变的回答：“我与oblivion会严格区分工作与私事。”
“那你现在对我是工作还是私事？”
“私事。”
“那就不要用这种公事化的口吻，嫂子。我和我哥性情都不太好，会因为一些小事吹毛求疵。”
“——叫我eternal。”
这次的回答明显声音更冷淡了些。Vampire眯着酒红色的眸，看到eternal在他的面前微微蹙眉。他似乎并不太乐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在必要的时候还是会稍许做出一些反应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情绪。比如现在，他那轻微的不悦，在Vampire眼里来看几乎可以称之为秀气了。
他还挺乐意继续激怒这个人，但是眼下还不是时候。于是Vampire拿过文件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站起来将文件重新推回到eternal的桌上，单弯下腰手撑着桌子，靠近了些俯视着eternal。
“手续落实前，你介意我在这里住几天吗？”
“为什么？”eternal并未过目文件，而是在Vampire蓄意制造的的阴影中抬头。他镇静的反问：“你应该讨厌和oblivion有关的任何东西。”
“你也应该知道他讨厌我，那你为什么要把这笔财产给我？难道说你觉得他会因此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但是那家伙早烧的只剩一把灰了吧。”
“——”
听到了指节响动的声音，Vampire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到了eternal积蓄起敌意的眸子，他的手指缓缓松开，手背上的青筋在隐约跳动。看来是自我控制了的结果。Vampire颇有些意外，之前在网络上如何攻击对方也未得到有效反应，现在仅仅是一句话就得到了如此激烈的反应。本以为这个人会更加镇定些，看来只是没触到逆鳞而已。
“我以为你会对死者尊重些。”短暂的怒意后eternal又迅速回到了平稳的状态，只是语气肉眼可见的刻薄起来：“看来你们家族的血统如此。”他起身从抽屉中抽出个封装的文件夹，扔到桌面上，对Vampire冷漠的下达了逐客令：“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拿好了离开这里。”
结果发火的原因是oblivion吗。Vampire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人原则的确很单纯也很顽固，他有点期待之后看到这个人脸上露出更多的情绪了。除了庆祝oblivion死去外，似乎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东西在等着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eternal。”Vampire微笑着无视了对方的拒绝态度：“你为什么想把这笔财产给我？”
——
“因为你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仅此而已。”
同等的自私，同等的阴暗，以及同等的......无法弃之不顾的那类人。
“我想也是。”
说完这句话，Vampire展现出他今天的第一次诚意，离开了eternal的房子。和预想的完全不同，eternal似乎比他想得要有意思得多。他回忆起那种特有的冷香，在他靠近eternal的瞬间，自己的血液仿佛兴奋到了巅峰。
看来之后他又有新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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