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陌迟陌子

太喜欢冷坑了只能饿死了这样

【黄佣】《节外生枝》

#全文4k,摸鱼一发完。

#本文又名《杰外生枝》

#在ntr杰克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第一视角慎。

#以上。

 

 

1

 

我看那个男孩有一阵了。

 

一小时前我下了班,和那些因为合同而吵闹不休的事务分别,迎来了难得的一天中属于自己的时间。离开公司这件事让我感到轻松。工作时间不免是枯燥而累人的,我并非讨厌他们为工作争吵不休,相反我认为精密才是高效的必须品质。但是新人总是不懂这一点,常常自以为速度快而漏洞百出,一份几页的报告上能挑出一大堆错误。

 

我感到不快的原因还是因为上司让我带新人。我恰巧是个不喜欢新人的人,但是我的推辞被驳回他声称我是这里做事最稳妥的人,这种话听得我心里冷笑。我被迫接受了这一现实,所以此刻我在酒吧心情更加不快的喝酒。

 

那个男孩恰巧是在我坐下来三十分钟的时候来的。原本我的计划是在酒吧待个半小时就走,但是他走进了的瞬间就霸住了我的视线。他后面跟着几个女孩,都一脸新奇的打量着这里。而他插着手走到前台让女孩们点单,自身则看起来兴致缺缺。

 

他应该是个大学生,大约一米七多,身材瘦削。穿着黑色七分裤,小腿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略显纤细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手腕也很漂亮,肤色苍白,腕骨清晰干净。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块黑色的欧米茄表,以及白皙的脖子后侧上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纹身。

 

吧台和地板的边缘分割出距离适中的空间感,而他这个身高和身材,站在那里非常合适。

 

他回头和女孩们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正脸,鼻梁高挺,轮廓阳刚英气。他有一双钴蓝色的眼睛,瞳孔漆黑,显得锐利沉静。眼尾微微下垂,这让他看起来有不那么锐利了。

 

我又喝了一口酒。这个人的容貌该死的让我觉得异常顺眼。但是我清楚我该走了,准备结账的时候他到了我旁边。准确说,到了调酒师旁边。

 

于是我走不动了。

 

“给她们来点 Cider 或者 Mixer就好,不要太烈了。女孩子不方便。”

 

他娴熟的交代,声音压得有点低,带着一点沙哑。但是还是很分明的,年轻男孩明朗的音色。

 

这个人连声音都符合我的设想。

 

2

 

他给女孩们点完单后就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像是在发呆。打扮漂亮的年轻女孩们很快嬉闹成一团,忘记了他的存在。

 

大概是作为前辈而被拖出来带路了。我想起我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由于我生性比较寡言,那些学弟学妹大多不敢和我搭腔。他们大多喜欢找杰克这样八面玲珑的家伙,无论是外貌还是社交技巧都是年轻女孩们的首选。当然,也有时候找不到那种人,他们也会寻找一些比较靠谱的有经验又好说话的人,这个男孩显然属于后者。

 

叫他男孩或许有些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他看起来大概是快毕业了。但是他身上有一种逼人的少年气,这一点在他来到我身边的瞬间就确定了。他身上有淡淡的衣物清洗的皂香,以及一点清淡的汗味。

 

女孩们仗着有人护行,有些放纵的意味。但是都还是年轻学生,玩不出多越界。他坐在一边无聊的当背景,偶尔回一下消息。回消息的时候他脸色有点不耐烦,又很安心,想来对方关系亲密。

 

是那个送他表的人吗?我猜想,那应该不是寻常意义的恋爱对象。更加恶意一点揣测,也许是被对方单方面养着的。

 

“啊奈布哥,你过来陪我们玩一下嘛,真是的,一直都不吭声很无聊诶。”

 

短发的女孩抱怨着拖起男孩的手臂,其他女孩也纷纷附和起来。自男孩脸上浮现了无奈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躲开了。

 

原来叫奈布吗。比我想象得更加柔和的发音。

 

于是我起身,状似无意的跟着一起去了洗手间。

 

 

3

 

 我毫不意外的在厕所门口和他撞到了肩膀。或者说,我故意而为之。

 

他被这一下小小的碰撞打断了思绪,然后抬头对我道歉。我平静的点点头,于是他就先进去了。

 

这家酒吧大概是开了有几年了,一些设施还没翻新到最新的不说,还有些破损没有维修。水龙头坏了两个,身下一个不得不让我们俩排队使用。

 

我让了他。于是他又露出那种淡淡的,垂着眼睛的笑。他虽然生的轮廓立体英气,但是一做出这种垂眼的动作,眉眼却显得极其柔和。我看到他藏在鸦色睫毛下的眼睛,就像是蓝色的碎钻。

 

“你是D大的学生吗?”我突然问。

 

“是的。”他有些诧异,然后接过我递的纸擦干手:“谢谢。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D大的毕业生。以前也常和朋友来这家酒吧。”镜子上映照出我平静得冷漠的脸,信口之辞不露丝毫破绽。

 

“那你算是我学长了。”他恍然大悟般的笑起来:“学长是哪一届的?”

 

“算起来我毕业四年了。我读书的时候这里还在规划第三条地铁线。”

 

“那看来刚好是错开了,你毕业我升学。”

 

我们一边离开一边简短又苍白的对话,大抵也只有学院生活这种共同话题能够说上两句话,而那对我来说也是遥远的记忆了。我有些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他的背影,保持三十厘米距离去看他的发顶是最舒服的,能够极清的嗅到他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我第一次发觉原来人真的有温暖一说,那是从皮肤的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来的年轻活力与明朗态度。与他相比我大概类似一个冷血动物,有着棘皮动物冷硬外壳的那种。我倒不认为这是坏的比喻,冷血也算是精密的一种前置条件。

 

似乎是看到对话间插入了空白的尴尬,他走到了前厅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些闹成一团的女孩,突然颇为热情的邀请我:“难得遇见一次,学长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我知道他实在是无聊和礼貌才出此下策。虽然个人并不喜欢礼节性来往这种词,但是如果是这孩子的邀约,并不是不可以。

 

或者说,我等这句话很久了。

 

4

 

  我曾听一位东方的友人说,他们的文化认为人与人之间有一种线牵着,叫做缘。

  

  我虽然姑且算是半个神秘主义者,也有一些宗教信仰的了解,但是对于她口中那纤细珍贵的缘分,实在理解不能。她说神明会在人与人身上牵起缘分,他们的交集会打成结,悬在细细的绳子上。若要保护一段缘分,必须极其小心的注意这小小的线,不能绷紧扯断,也不能太近虬结混乱。

 

 我把这个诡异的说法归类为人类社交需求下的产物。并且再次审视了一遍将愿望寄托给神明的凡人。把所谓的缘分系在一根本就不存在的绳子上实在是可笑,但是却有人相信。

 

“唔,算是个很浪漫的说法,虽然这个词有点搞笑。”

 

听到我提起这事时他露出了一个极为单纯的笑,指尖把玩着酒杯细长的部分,一双眸子蓄满了微醺的光亮,有点迷离的意味。我方才并没有提醒他他点的酒是后劲酒,虽然调制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却默认的使用纯度更高的基酒。这算是这里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这个酒吧的酒的特色就在这里。

 

“用于追求异性的浪漫,是一种策略。”我微微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女孩们。大概是奈布把控着的缘故,她们并没有酒精摄入到影响理智的程度。虽然女孩们脸上都浮着一层薄薄的红色,但是看起来清醒得很。我推测过不了半小时,她们就该得离开这里了。

 

这一代不光是大学生多,乱七八糟的人也多。我想他是知道的。

 

“免了吧,我觉得我和这个词是绝缘的。”他和女孩们短暂的打了个招呼,回头朝我抱歉的笑笑:“被人拜托带学妹出来玩,得看着。”

 

“你有恋人了吗?”我问。我清楚那一堆女孩里大概是没有的他的恋人的。

 

“有是有。“他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眼神往远处飘了几秒:”我的恋人也是个喜好浪漫的人。不过我吃不惯他那套做法。他挺乐于用浪漫表达他的爱情,弯弯绕绕的,我搞不懂。”

 

“看来在感情表达上你的恋人和你的追求有些不同。”

 

“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过的舒服吗,哪来这么多规矩。”他摇摇头,指尖轻轻的点在杯子边缘那点发亮的水迹上,发出细小的碰撞声。我看到他眼底有一点青黑,眉头轻轻皱着。

 

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过分的喧哗,他仰起脖子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黑发分了几绺落在额头上,多余的酒液顺着嘴角往脖颈下滑去。下巴扬起的角度,脖子到锁骨的形状,手腕扭动的细微变化和力度感,以及这具躯体本身具有的爆发力和年轻的生命力,我不动声色的欣赏着他身上让我赏心悦目的一切。

 

他注意到我在看着他,手指捏着杯子,一双钴蓝色的眼睛不带多余成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眯了一下。灯光和舒缓浪漫的音乐一起揉进了他深色的眼里,压碎成凉薄的浮冰。

 

我不由的眯了一下眼睛,像是被日光灼伤。

“要试试我的酒吗?和你的纯度可不一样。”

 

我示意自己没动过酒杯,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带着无知无畏的笑容的接了过去。灼热的指腹擦过我有些发冷的手背。夜场的灯光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他眼角包容似的软化了棱角分明的面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神采飞扬。

 

我感觉到某种微妙又暧昧的联系在他那不经意的一眼里成形了。

 

 

5

 

  他的酒量远比我想的好,几杯酒下去还只是有点上头的程度。我们闲聊了半个小时,其间他恋人给他发了好几次信息,都被他无视了。他说他的恋人有这种查房似的习惯,每半小时或者一小时就得回个消息。

 

   “所以说他是个很麻烦的人。”他总结道。然后他开始礼尚往来的套我的信息,是个不吃亏的性格。彼此信息在陌生人交往之间是基础而重要的存在,因此第一印象极为重要。我姑且算是没有欺他,只是选择性回答。

 

   所谓的欺负新人,在我心里是不需要罪恶感的。

 

   他在天黑前给女孩们叫车,安排她们回去。

 

  “你也要早点回来。”带着宽边帽的女孩和他道别:“不然杰克又要唠唠叨叨。”

 

  “行了行了,你给我早点回家。要不是看你成年了我才不答应你。回头别打小报告,小心削你。”

 

  女孩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钻进了车里。其他人也和他道别,他摆了摆手,一脸长辈式装模作样的冷淡。

 

   “我妹妹。”他无奈解释:“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然后他起身结账,我拦住他:"我是学长,当我请你们的。"

 

  “那可不行。我还得谢谢帮我打发了这段时间。”他正要抽出钱夹,却突然脸色僵住了,然后低低地骂了一声英文。

 

“被偷了?”

 

“......”他看起来不太愿意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叹气道:“现金也没什么,但是里面一些证件补办很麻烦。而且现在手机里没这么多钱。”

 

现代人的通病。于是我理所当然的付了款,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拿出手机:“留一下联系方式吧,改天还你。”

 

  我很清楚,只要他向一直在短信查房的那位发个消息,就不存在手机没钱的问题。但是他似乎不大情愿因为这种事情去找他。他不喜欢麻烦的事情,这刚好让我掐了个空子。

 

我们理所当然的换了联系方式。然后我提出送他回去,但是被拒绝了。这并不构成问题,联系一旦构成,就能缱绻不断的延展至混乱,最后牢牢系紧绑死。所谓若即若离的缘分,只是一种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而已。

 

“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回的,我这里有点熟人。”

 

“那麻烦你了。”他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有点没精打采。这个人似乎很少在他人面前毫无保留的表露情绪,虽然能一眼看穿他的情绪变化,但是却无法直接干涉他的心情变化。始终是这样,无形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或者说我还不够格让他表露出亲人的一面。

 

我坐在车上,看着他上车离开。驾驶台前除了一个死气沉沉的装饰,还躺着一个钱夹。三十分钟前他正待在那个男孩的口袋里,仿佛还带着对方的余温。

 

里面放着一张照片,是一张双人合照。黑发红眸的青年搂着一脸不愿的少年,姑且算是有默契的完成了一次拍摄。但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一贯压在少年眼角上的那点克制并不存在于此。他身上那层薄薄的隔离膜,像是气泡破裂一样的不存在了。

 

我的指甲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狠狠刮了一下。

 

构建关系和发展都是我可以控制的领域,而节外生枝倒是第一次。如果想去做,未尝不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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